问瑶一人期期艾艾说了很多,言辞间满是哀怨与惆怅,奈何未得到余千岁的积极回应。转瞬的功夫,问瑶心中的愤懑与不甘,如同大河之水奔涌袭来,她忽地甩出长袖,只见那红纱水袖如同蓄势待发的盘蛇,裹挟着女人的力量顷刻出动,霸道刁蛮地冲向余千岁的胸口。
余千岁虽双眼紧闭,但是耳边的风声却提示他危险即将来临。当是时,余千岁清瘦的身形似是反应灵敏的猎豹,倏地一下轻巧起身,迅速闪避到旁侧。而他的衣袍下摆,却在下一秒被红色水袖划过,带着凛冽的风声,混着密不透风的寒意,顷刻之间击中了方才余千岁坐着的那把靠椅,“砰”得一声巨响,只见靠椅瞬间四分五裂,飞溅的木屑窸窸窣窣掉在地上。
而后问瑶娇嗔地责怪道:“江公子,您为何不睁眼看看奴家呢?”。好似方才勃然大怒,导致这一切变得乱七八糟的始作俑者不是她一样。
问瑶脚踩莲步,轻移近身,却又一次被余千岁一闪而过,而她心中蕴藏的怒意,已经引燃了火线,一切表相的和平,都是她此刻的伪装。
余千岁双手负立,玩味地挑眉,他闭着眼睛,凭借听力捕捉问瑶的动静,随即转过身去,闭着眼睛和问瑶打起太极:“你既然说我们在梦中相见,我自然是到梦里才能看你。”。
颇为无赖的话,却从余千岁嘴里说出,一点儿也不违和,好像本该如此,他戏谑又嘲讽地走向贵妃榻,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。
问瑶脚步微微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纠结又恼怒。她轻咬红唇,转而向余千岁走去,每走一步,脚踝上的金色铃铛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,这无异于给余千岁提供更便利的辩声条件。
“江公子,您莫要再戏弄奴家。你我二人,早已私定终身,为何今日公子这般冷漠……”。问瑶的声音微微颤抖,仿佛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。
陈槐站在一旁,他跟着余千岁来到贵妃榻侧边,站在极佳的观赏位来欣赏这出戏码。
“私定终身。”,陈槐小声地重复,余千岁睁开双眼,上挑清冷的眉眼扫向陈槐,嘴角更是勾起意味深长的浅笑,那双眼眸好似在问:“怎么,你也想和她私定终身?”。
陈槐冷着一张脸,选择无视掉余千岁的示意。
见余千岁眼睛睁开,问瑶当即不遗余力地凑到他跟前,然而却被余千岁的防护盾挡在外面。他懒洋洋地说:“行了,游戏该结束了。”。
问瑶看不到透明的防护盾,只觉得她靠近不了余千岁,情急之下愤怒的心越发激动,红纱罗幔在空中扬起,如同多条赤蛇在她身后摆动,只见她手指舞动,口中更是念念有词,瞬间那些罗幔撕裂成无数的丝带,从空中疯狂扭动,时刻准备找机会接近余千岁。
然而余千岁面色冷峻,他熟练地打了响指,打火机藏在他的掌心中,唰地一下燃起蓝色火焰。余千岁微微打开防护罩,顷刻之间那些丝带一股脑地涌入,然而却在瞬间就被火焰吞噬,燃烧的丝带迅速蔓延,眨眼之间所有的丝带变成灰烬,化作点点星火逐一消散于空中。
问瑶见状,瞪大了凤眸,她不敢相信,这么多年了,她遇到那么多不同的江申,没有人能抵得过她的温言顺语,偏偏这个男人,却似一座冥顽不化的冰山,他看似点头,赞许自己的一举一动,实则所思所想,半点没有放在听雪阁。